废料盒子

嫌人生空虚只好拥抱负累

瑞亚

女武神的箱子里关着她的长裙,缎带,一簇银毛和一朵玫瑰花,她在她十八岁生日时把它们一件一件地放进去:长裙是她六岁的生日礼物。它是这浮空岛上最最漂亮的裙子,内里衬着这北域最暖和的软垫,外面叠着茂茂梨花般的飘飘雪绒,那么好看那么独一无二,连最冷酷的冬将军都只温柔亲吻。这是她的第一条和最后一条裙子,她穿着它踩过她的童年,脱下它时她第一次拿起训练场里的小木剑。缎带是东楻来的粉红色的蝴蝶丝绸,柔软绵长的一大段,从她母亲的嫁妆里来,她的母亲把它亲手系在她发上,绕两个旋儿扎起个结,像每个生在春天里的女孩一样。她戴着它步过她的半个少女时代,取下它时她换上了最朴素的皮筋为她的春天做结。银毛属于她最爱的那匹小狼狗,那孩子是父亲某个深冬里父亲为她领回来的,有着锋利爪子和柔顺皮毛,乌黑眼眸圆圆亮亮的,是骄傲又美丽的风雪原住民。它亦步亦趋陪她捱过冰霜的试炼,直到她坐上去往异国的飞艇亲手将它送回它的来处。玫瑰是哪位男孩给她的爱慕或试探呢?她将它放入箱子时发现她已经想不起来了,这一朵不见枯萎的沙漠玫瑰,东方来的诗人吟它是带刺的美人,她长久地望着它,想起那个凋零殆尽失在旧屋里的萨兰瑞尔花环。

她想起她的过往,父亲,母亲,竹马与稚嫩笨拙但铺满光的年少时光,她合上箱子将它们锁在遥远过往,这一天后她终于连躯壳也不再是少女。女武神把钥匙压在箱子底下,她关上房门,傍身的不再有长裙,缎带,旧皮毛和花,她踏着长靴,倚一把弓头也不回地走进烟尘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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